知道这件事的，还要从一件小事说起。
两个月前，岳靖俞到程大夫办公室里换药的时候，程大夫恰好不在，岳靖俞只在办公室里停留了几分钟，一向警觉的他完全是出于习惯，环顾了一圈，在玻璃柜里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东西。
福特莎西班牙进口橄榄，甜椒口味的。
岳靖俞从小跟灵芸学功夫，灵芸的很多生活习惯即便想要隐藏也会被他发现，岳靖俞此时打开柜门，将罐头稍稍倾斜——密封包装，没有被打开过，盖子上沾了薄薄的一层灰，和几罐包装精美的茶叶放在了一起。
程大夫平时很少喝茶，岳靖俞是知道的，不仅如此，他还时常用医生的口吻语重心长地教育岳靖俞，浓茶对身体不好。
于是这罐橄榄看上去更像是别人送的。
此时程大夫拉开办公室的门，岳靖俞漫不经心地从柜子里拎出一包没开封的茶叶来，对刚回来的程大夫打了个招呼，“老程，你又不喝茶，这罐六安瓜片送我好了。”
程大夫爽快地摆摆手，“拿走拿走，这都是别人送的，看上随便拿——”
“你说的啊？”
“对，看上什么随便拿，反正我这小地方也快堆不下了。”
岳靖俞见缝插针，“那你这罐大红袍我也要了。还有这个……橄榄，你留着没用，我宿舍有瓶马提尼，就算是代替老干妈也好太多了。”
程大夫没有多想，一样摆摆手。
岳靖俞抱着一堆战利品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，“哎老程，你怎么收这么多礼啊？”
“嗨，这就是个人情的事儿，”程大夫没闲下来，伸手就去找柜子里的消毒酒精和棉签。“这你就不懂了吧，要我说小叶当时就不应该学医的，这行水太深，谁也绕不开，说来说去都是人情的事儿，腿也推不掉的，往后也都是找各种机会还的。”
岳靖俞讽刺地笑了笑，“说你收礼就收礼吧，还这么多道道儿。”
“虽然医生救人是天经地义的，但是有些患者心里就是有个坎儿，总觉得医生收了东西就能把病治好，所以我收了人家东西也是给人家患者一个安心，虽然有时候治不治得了和我上不上心没什么关系，生死有命么……哎我新发的绷带哪儿去了……”
岳靖俞指了指程大夫身后的纸盒箱，上面印着“医用绷带”几个明显的大字，“就在你身后的箱子里。”
“哦哦。”程大夫抓抓耳朵，好不容易拆开了箱子，拿了几卷绷带搁在办公桌上，又费劲地抱了回去，“我早跟你说过，你这个腿啊，半月板已经磨损的太厉害了，要是恢复好了走路还可以，但是剧烈运动就不用指望了。”
岳靖俞点点头，“那还不是得靠老程你妙手回春么？”
程大夫拆下岳靖俞腿上原来的绷带，用消毒酒精清洗了一下，继续唠叨着，“可别，别太相信医生的能耐了，维持现状还可以，恢复是不可能的了。你这不是第一次伤，当时拉开架势打架的时候就应该开始疼了，怎么还一点也不知道收手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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